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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陳曉東工作單位：浙江省溫州市人民檢察院

從基本意義上講,政策是指政治國家或社會公共組織為管理公共事務而制定的指導方針和行動方案?！?〕刑事政策就是國家和社會為預防犯罪、懲罰犯罪和保護人民而制定的指導方針和基本方案。它主要以刑事犯罪(包括違法行為)為對象;以打擊、預防犯罪為基本手段;以/維護社會秩序,也即強調構成社會的個人和集團之間的調和、安定并促進社會的發(fā)展0〔2〕為目的;/刑事政策的首要的長期的使命是通過滿足人身和財產安全需要以保障社會整體的和諧與延續(xù)0〔3〕。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將貫穿于包括刑事立法、執(zhí)法等在內的所有環(huán)節(jié),并適用于所有刑事偵查、檢察及審判和執(zhí)行活動。因此,它既可以體現于實體法的運用中,也可以體現在程序法的貫徹中,還可以二者兼具。對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的研究必將帶來我們刑事法領域的一次革命,許多原有的檢察司法理念將面臨轉變或被替代,并引入一些新理念;檢察司法實踐中的許多固有的做法都將面臨重新梳理和遴選。

一、寬嚴相濟刑事政策視野中的檢察司法理念

自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初期開始,我國進入了一個社會轉型時期,社會矛盾凸顯,犯罪浪潮洶涌而來,社會治安和社會秩序尤不穩(wěn)定。在這種情況下,我國進入了一個嚴打時期。在這種嚴打的背景下,我國一直沿用著工具主義的法律觀。但是隨著理論的成熟,以及工具主義刑事法措施的收效漸微,人們逐步認識到在現有社會經濟歷史條件下,犯罪態(tài)勢是不可能通過單純的嚴打措施加以大幅度改變的。在對我國犯罪態(tài)勢進行科學判斷的基礎上,提出了寬嚴相濟刑事政策。目的決定手段,當我們確立了以和諧社會的理念作為刑事政策的終極價值時,法律的功能也應隨之發(fā)生變化,法律不再是專政的工具,而是各種社會關系的調節(jié)器,各種社會矛盾的化解器。正如我國學者陳興良所言:/從政治理念上來說,寬嚴相濟刑事政策之提倡是從專政的政治理念到治理的政治理念轉變的結果。0〔4〕由此可見,在當今歷史條件下,實現刑事司法理念的根本轉變,是切實貫徹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勢所必然,檢察機關和檢察人員應當強化以下司法理念:

(一)司法人性化

人性化司法的理念就是要重視人性、尊重人權。在執(zhí)法中體現以人為本、保護人權是司法活動的目的和歸宿,任何與人權相悖的司法理念都應受到堅決抵制和摒棄。長期以來,由于受到傳統(tǒng)的計劃經濟體制的影響,我國的人權保護走過了一段坎坷的歷程,個體人權遭到了漠視。雖然在2004年我國憲法修正案中確立了/國家尊重和保障人權0這一重要憲法原則,但在檢察工作中,還不同程度地存在著強調打擊犯罪,忽視對訴訟參與人的合法權益的保障等陳舊觀念和做法。特別是在犯罪率不斷上升,惡性刑事犯罪頻發(fā),社會方方面面強烈呼吁司法機關加大打擊力度的情況下,不嚴格執(zhí)法、不文明執(zhí)法、漠視當事人權利的思維慣性則更為普遍。強調司法人性化的理念,這在一定意義上要求我們的司法工作實現從控制到服務的轉型,逐漸將刑事司法過程視為一種服務,將當事人視為司法服務的對象。作為一種交換關系,服務提供者必須提供較高水平的服務才能吸引消費者?！?〕強調對當事人和公民合法權益的保護,主要是為了防止司法人員利用行使國家公權力的便利,侵犯個人正當合法的權利,影響社會的公平與正義。這種理念在檢察實踐中的貫徹,就是要求檢察執(zhí)法應以人為本,摒棄先入為主、有罪推定等執(zhí)法理念,杜絕濫用職權、刑訊逼供等執(zhí)法陋習。在訴訟中,不僅應充分尊重當事人與公民的人格尊嚴與權利,還應保障公民和當事人的權利最終得到有效救濟,從而提高執(zhí)法的正當性和信任度,避免執(zhí)法游離民眾意愿。

(二)司法高效

司法高效,即以一定的司法資源投入換取盡可能多的訴訟成果,或者在取得同樣訴訟成果的前提下追求司法成本的最小化。它包括兩個方面的內容:一是司法效率,即我們通常所說的訴訟效率,強調的是訴訟進行的周期長短、費用高低、程序繁簡等。從世界范圍看,訴訟效率已經成為評判一國司法制度是否科學的基本條件;二是司法效益,即我們經常所說的實際效果,強調從社會意識層面上評價司法公正與否,它的好壞在某種意義可以說是社會法治程度的突出表現。因此,若效率是注重于訴訟進行速度上的/快0,則效益是追求實際效果上的/好0。過去,在檢察執(zhí)法實踐中,在片面追求公正或/政治效益0的口號下,不計司法成本的現象時有發(fā)生,尤其是面對那些后果嚴重、社會影響惡劣,或者涉案面廣民眾普遍關注的大案要案時,有人會自然地發(fā)出/要不惜一切代價打擊犯罪0的豪言壯語。這些口號和提法固然有其積極意義,但總的說來還是欠缺周密謹慎的考慮。因為我國目前還處于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生產力并不發(fā)達,物質更談不上豐富,如果在執(zhí)法活動中不計成本,或者對某些案件不計成本,勢必導致某些需要更多投入的案件投入不足,難以保證案件處理結果的公正。當前,在檢察執(zhí)法活動中,一方面,我們要充分發(fā)揮辦案人員的主觀能動性,積極探索提高司法效率的改革措施,縮短辦案周期,減少訴訟環(huán)節(jié),加快辦案節(jié)奏,節(jié)約訴訟成本,提高訴訟效率。貝卡里亞曾指出:/訴訟本身應該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結束,0/懲罰犯罪的刑罰越是迅速和及時,就越是公正和有益。0〔6〕另一方面,我們更要追求司法的實際成效,注重法律效果、政治效果、經濟效果和社會效果的有機統(tǒng)一。

(三)司法民主

司法民主是現代民主政治的重要內容,是社會文明進步的重要標志。司法民主,在理念層面是指司法必須對民主有限吸納,注重民主的因素,強調公眾對司法的參與性,去除司法神秘化的面紗。司法民主在檢察環(huán)節(jié)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面:一是實行人民監(jiān)督員制度,自覺接受社會各界的監(jiān)督。人民監(jiān)督員制度實質上是將檢察機關自偵案件中帶有終局特色的實質性權力交由人民監(jiān)督的一種方式,是司法民主的重要表現形式。我國檢察權從根本上說,源于人民的授予,同時檢察權又是極為重要的國家權力,讓群眾通過人民監(jiān)督員制度行使檢察決策監(jiān)督權,更是司法民主的直接標志。二是實行檢務公開制度。過去,我們對檢務公開的價值取向存在片面的認識,某些檢察人員也只是用這項制度來/作秀0。由此而導致檢察執(zhí)法活動公開流于形式或走過場的現象時有發(fā)生,公開的效力沒有體現應有的強制性和剛性。/公開性是司法民主的主要內容,因為只有司法活動是公開的,才能使司法置于民眾的監(jiān)督之下,并能使司法活動為民眾所了解和理解。同時因為提高了司法的透明度,有利于化解民眾對司法的暗箱作業(yè)的疑慮?？梢哉f,司法越公開,其體現的民主性越強。0〔7〕三是增加訴訟當事人,包括犯罪嫌疑人、被告人在刑事司法過程中的分量,使其成為真正意義上的程序主體。這是司法過程民主的體現和司法過程公正的保證。這種理念在檢察實踐中的貫徹,就是要充分尊重當事人的訴訟主體地位,并通過訴訟程序制度的設計來保證當事人和其他訴訟參與人能夠充分行使各種訴訟權力。

(四)司法中立

中立性原則是現代程序的基本原則,是程序的基礎。司法中立理念要求檢察官應在沖突各方當事人之間保持一種超然或無偏袒的態(tài)度,不得對任何一方有偏見,因為檢察官的不中立尤其是偏見和預斷會妨礙公正地對待當事人各方特別是犯罪嫌疑人,從而影響公平地審查案件。在檢察司法行為中,遵循司法中立原則可以從以下幾方面體現:一是檢察官要站在中立的立場上全面收集有利于查明案件真相的各種證據。檢察人員必須依照法定程序收集能夠證實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有罪或者無罪、犯罪情節(jié)輕重的各種證據。二是要全面貫徹無罪推定原則。無罪推定是現代法治國家所要求的一種司法觀念,檢察官在偵查、批捕、審查起訴等訴訟階段都要堅持無罪推定的原則。要嚴格依照/罪刑相適應0的刑法原則和/疑罪從無0的訴訟原則來處理公訴案件。只要不是辦/人情案0、/臺階案0、/關系案0、/利益驅動案0;只要是嚴格按法律規(guī)定的條件和程序辦案,該撤案的就得撤案,不該起訴的就不能起訴。三是應改革公訴案件辦案質量考核指標體系。近年來,很多檢察機關都把有罪判決率100%作為證明辦案質量的唯一標準并實行一票否決制,致使檢察官在決定是否對案件提起公訴時,不是考慮法定的起訴條件,而是看法院的態(tài)度行事,被法院牽著鼻子走,從而喪失了公訴的積極主動性和辦案獨立性,這也與檢察官的中立立場背道而馳。要正確認識無罪判決,檢察機關存在個別案件的無罪判決,既符合訴訟規(guī)律,也是符合人的認識規(guī)律。

二、寬嚴相濟刑事政策在檢察工作中的實現方式

(一)慎用逮捕人身自由是享有其他自由的基礎。為了防止刑事追訴過程中發(fā)生任意剝奪被追訴人人身自由的現象,現代法治國家均在刑事訴訟法中明確規(guī)定了逮捕制度,而逮捕條件的規(guī)定正是逮捕制度的重要組成部分。我國刑訴法明確規(guī)定了逮捕的三個條件或稱三元素:即/罪行要件0、/刑罰要件0和/必要性要件0。根據我國刑法和刑訴法的規(guī)定,逮捕條件中的/罪行要件0和/刑罰要件0均是由刑法明確規(guī)定,因而,其不易受到外部環(huán)境的影響。而逮捕/必要性要件0被稱為如何適用/逮捕、少捕、不捕之間找到一個恰當的分水嶺0?！?〕從逮捕的法律規(guī)定及其實踐來看,逮捕與刑事政策發(fā)生聯系,刑事政策能夠影響到逮捕的運用,主要是通過對逮捕的/必要性要件0的把握來體現的。一個時期以來,由于我國社會治安形勢不穩(wěn)定及國家出臺嚴打的刑事政策,有的地方為了適應嚴打形勢的需要,往往出臺了一些以片面追求逮捕案件的數量,把逮捕罪犯的人數作為考核工作政績優(yōu)劣的規(guī)定,因而,辦案人員也自然而然地產生了/多捕無礙0的執(zhí)法思想。應當明確的是,以逮捕作為維護自由、平等和秩序手段的時候,是以犧牲具體個人的權利為代價的,而錯捕或不當逮捕則是以犧牲公民的人身自由為代價的。如果我們不是時刻地想到逮捕是柄雙刃劍,具有兩面性,那么濫用、誤用逮捕將隨時發(fā)生。在寬嚴相濟刑事政策下,我們要嚴格依法掌握逮捕條件特別是/有逮捕必要0這一條件,對可以從寬處理的犯罪嫌疑人慎用逮捕措施,可捕可不捕的堅決不捕。這個理念所表現的思想內核即是慎用逮捕,盡可能地不適用逮捕,以最大限度地保障犯罪嫌疑人、被告人的權益。具體到逮捕的適用,我們必須嚴格把握法律規(guī)定的逮捕三條件,不能盲目夸大犯罪嫌疑人的社會危險性。既便犯罪嫌疑人具有一定罪行危險性或者人身危險性的,也要首先考慮取保候審、監(jiān)視居住等方法是否可以防止這種危險性的發(fā)生。只有在采取取保候審、監(jiān)視居住等方法尚不足以防止發(fā)生這種危險性的,才應當適用逮捕。

(二)刑事和解

刑事和解,就是在查明犯罪事實的的基礎上,借助社會基層組織等社會力量的協(xié)作和利害關系人的參與,在偵查、起訴、審判和執(zhí)行等環(huán)節(jié),以恢復社會和諧和節(jié)省訴訟資源為原則,根據個案情況,綜合或單獨運用刑罰或非刑罰的方法,盡可能地達成兼顧國家利益、公共利益、社區(qū)利益、被害人利益和被告人利益,有利于懲治和預防犯罪、恢復社會和諧關系的處理方案。〔9〕可見,刑事和解是一種處理輕微犯罪案件較好的處理方式,是司法上非犯罪化的一種有效措施,它所體現的是恢復性司法的理念。恢復性司法是西方司法中最新的一種理論,它是一種通過恢復性程序實現恢復性結果的犯罪處理方法。就恢復正義與刑事和解之間的辯證關系而言,恢復正義是目標,刑事和解是途徑。根據我國有關法律和司法解釋規(guī)定,允許刑事自訴案件當事人自行和解,而刑事和解在我國公訴案件范圍內沒有任何依據。因而注定了其被刑事司法系統(tǒng)所否定、排斥的命運。但是,實踐中,/公訴私了0的案件不在少數,尤其是在農村,出現了嚴重的/和解0游離立法的情況。山東創(chuàng)紀律師事務所提供的一項調查表明,目前我國農村發(fā)生刑事案件后進行私了的占農村犯罪案件的25%以上;而在城鎮(zhèn),這個比例不足4%。僅2002年某縣政法部門就對7起刑事犯罪后私了的案件依法進行了處理,9名曾被私了的犯罪人受到了法律應有的處理。雖然從法律上看,/公訴私了0現象不合法,但是對于訴諸司法手段所帶來的消極后果迫使農民不得不私了?！?0〕鑒于刑事和解這種嶄新的刑事問題解決方式對于減少社會矛盾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浙江省公檢法機關也于2004年出臺了旨在化解民間矛盾、穩(wěn)定社會治安,要求公檢法系統(tǒng)慎用強制措施、刑罰的5關于當前辦理輕傷害犯罪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6。該5意見6實施兩年多的司法實踐證明,上述改革舉措不僅對于節(jié)約司法成本和維護社會和諧有一定裨益,產生了良好的法律效果和社會效果,而且為我國對輕傷害案件非刑事化處理提供了實踐基礎。

(三)起訴便宜

起訴是刑事訴訟活動中具有承前啟后作用的十分重要的訴訟環(huán)節(jié)。關于起訴,存在起訴法定主義與起訴便宜主義之分。目前世界各國,既沒有采取絕對的起訴法定主義也沒有采取絕對的起訴便宜主義,而是同時受到起訴法定主義與起訴便宜主義的共同調整。只不過英美法系國家將起訴便宜主義作為其起訴的基本立場,檢察官享有廣泛的起訴裁量權,檢察官的裁量權不受案件范圍的限制。在我國,在對犯罪行使追訴權方面,同樣實行起訴法定與起訴便宜相結合的原則,刑事訴訟法第141條的規(guī)定,就是我國刑事訴訟中起訴法定主義的法律基礎。同時,該法第142條第2款的規(guī)定就是裁量不起訴,體現了起訴便宜主義精神。從當前實際運行看,我國的裁量不起訴制度并未很好地體現立法精神,集中表現在不少檢察機關將案件的不起訴率高低作為衡量辦案質量的標準,甚至人為地確定案件不起訴比例。申言之,從制度的層面上來講,有的地方在不起訴決定權問題上采取了/下管一級0的內部辦案制度,從嚴控制不起訴的比率;從認識的層面上來講,一方面,受傳統(tǒng)起訴法定原則獨占的慣性影響,不少人仍存在不起訴案件多會造成打擊不力的思想顧慮,同時,有人還提出鑒于目前我國檢察官的執(zhí)法水平、執(zhí)法環(huán)境、社會治安形式等方面考慮,在檢察機關內部規(guī)定一定的不起訴率,不失為一種防止不起訴被濫用的有力手段。其實,訴訟法理論認為,起訴便宜主義里面雖說是/便宜0,也決不是允許檢察官恣意、獨斷地作出處理,而是必須客觀、公正地進行判斷,決定是否提起公訴?！?1〕在寬嚴相濟刑事政策下,起訴便宜主義更加符合刑罰個別化和輕刑化,更加有利于教育、改造、預防、挽救罪行較為輕微的人,實現刑事法律的目的。事實上,我國檢察機關的不起訴決定權是刑訴法明確規(guī)定的。只要符合法定條件,就應該實事求是地適用,這也是法治原則關于嚴格按照法律規(guī)范進行訴訟活動的基本要求。我們決不能因為要降低不起訴率,而變相取消不起訴權。

(四)社區(qū)矯正

寬嚴相濟的刑事政策要求對那些犯罪較輕的犯罪人,盡可能地采取非監(jiān)禁化措施,而社區(qū)矯正是我國在借鑒外國經驗的基礎上形成的具有中國特色的非監(jiān)禁化措施。/以監(jiān)禁刑為主體的刑罰體系向以非監(jiān)禁為主體的刑罰體系的轉變將是人類刑罰發(fā)展史上劃時代的一次變革。0〔12〕社區(qū)矯正對于我國來說還是新生事物,同時也是一種刑罰觀念的更新。在寬嚴相濟刑事政策中,社區(qū)矯正主要體現的是刑罰輕緩的一面,它有利于對罪行較輕的犯罪人的教育矯正。由于社區(qū)矯正工作是一個綜合、系統(tǒng)工程,離不開檢察、審判、公安、司法行政以及社區(qū)矯正組織等共同參與和相互配合。其中,檢察機關參與社區(qū)矯正是社區(qū)矯正中的主要監(jiān)督關口,檢察機關參與社區(qū)矯正的狀況和效果直接影響社區(qū)矯正工作的進展。具體而言,應重點監(jiān)督以下四個環(huán)節(jié):一是要依法加強對交付執(zhí)行環(huán)節(jié)的監(jiān)督;二是要加強對執(zhí)行變更環(huán)節(jié)的監(jiān)督;三是要加強對執(zhí)行終止環(huán)節(jié)的監(jiān)督;四是要加強對監(jiān)管措施的監(jiān)督。